在古城洮南,有一條老街仍保持著百年前的風采。它象一部活頁歷史畫卷,真實記錄了洮南近代商貿(mào)的繁榮、戰(zhàn)略要地的風貌,同時演繹了本該發(fā)生或不該發(fā)生的故事——這條老街就叫“興隆街”。
興隆街地處洮南市區(qū)的北半部,東西長2公里,寬20多米。一百多年前,這里曾是東北及內(nèi)蒙的商埠中心和戰(zhàn)略要地的象征。說它是商埠中心源于歷史資料的考證。早在漢代,這里就是通往蒙古、俄羅斯北方絲綢之路的必經(jīng)之路,而洮兒河更是唐代北方少數(shù)民族去長安朝貢的必經(jīng)渡口。絲綢之路驛站也好,朝貢的渡口也罷,總之匯聚落腳的人多了,必然產(chǎn)生商貿(mào)活動。洮南商貿(mào)的興盛的確有古人播下的商種。而無論遼、金、元、明、清或是民國時期,統(tǒng)治者都曾在此設制,派重兵鎮(zhèn)守,說明此地還是重要的戰(zhàn)略重鎮(zhèn)。
興隆街我們漫步街頭,就會看見百十家商號建筑仍然能顯露出昔日的風采。據(jù)老人講,當年街道兩側(cè)商號密布,有金銀首飾、布匹染料、絲綢紗麻、藥材補品、五金鐵活、衣帽鞋襪、煙酒糖茶等。連數(shù)百公里外大興安嶺的山民,也來此做生意,或?qū)ⅠR鹿茸、山參、靈芝頭等山貨拿到興隆街商號鑒定出據(jù),然后再銷往中原,并自豪地向買者炫耀:沒錯,洮南興隆街鑒定過的。不要說當時這里商賈多少,在洮南城區(qū),每天往來這條街的車輛繁多,而相當于現(xiàn)在出租車的大馬車、人力車就有幾百輛。
在興隆街中段,有3座建筑尤為引人注目,那就是吳大帥樓、天恩地局和大興當鋪。
吳大帥府是20多米高哥特式造型的歐式建筑群,曾是民國陸軍上將、洮遼鎮(zhèn)守使、黑龍江省督軍吳俊升的商號和官邸。這種高大歐式建筑在東北中小城市絕無僅有。吳俊升于民國初年率軍進駐洮南,擁有兩個旅的兵力鎮(zhèn)守要塞,使日本侵略者望而生畏,不敢犯邊,烏泰叛亂得以平息。我們且不說他能征慣戰(zhàn)的武功,只擷取其生活中一段故事,來反映這位大舌頭將軍“睡扼美人腕,醒掌天下權(quán)”的另類人生。吳大帥的五姨太(小說電視中的三姨太)李助君原為“嫩江班”花旦,一次在觀戲時令吳神魂顛倒。當時吳已年過花甲,妻妾成群,但他是情場上偷香獵色的老手,一經(jīng)入目獵物便難逃厄運。于是便出一萬塊銀元對班主軟硬兼施取其為妾。吳對自己妻妾管教很嚴,但五姨太正值妙齡,難耐冷寞雌守,遂與一副官-,不料被吳發(fā)現(xiàn)。然而吳畢竟是一代梟雄,深知張揚出去無疑自戴綠帽,于是便以興慈善事業(yè)為名,在洮南城西南郊外,建一尼姑庵。落成之日帶妻妾前往,并故意征求五姨太意見。李助君不知其用意,說:“此處清靜幽雅,宜于修行”。吳說“那就隨了你的心愿,你有仙風道骨,靜修后必成正果”,從此,五姨太便在這里寂守青燈……
天恩地局是興隆街的又一著名古建筑。清朝光緒年間,札薩克圖十二代郡王烏泰外債累累,便私自放荒、吞沒荒餉。被朝廷發(fā)覺后,改為官放,遂設立“蒙荒行局”。烏泰被革職留任期間,仿造北京東西單王府格局,建造了這個“王府行衙”,先后成為“蒙荒行局”和“洮南府”的辦公地點。作為“蒙荒行局”,光緒皇帝欽筆御賜“天恩地局”金匾一塊,上鐫鍍陰文歐體,下有“光緒帝賜”字樣,懸于二進正門門楣之上,這便是天恩地局的由來……解放戰(zhàn)爭期間,老一輩革命家和軍事家陶鑄、鄧華等先后在此地辦公。
大興當鋪在興隆街雖然不那么惹眼,但與一件中國重大歷史事件密切相關(guān),震驚中外的“九•一八”事變導火索竟然在這里點燃。1931年6月25日,日本軍事間諜中村震太郎一行四人在洮南府所轄興安一帶刺探軍情,被屯墾軍團關(guān)玉衡部捕獲并秘密處決。除間諜罪證送往奉天、北平外,其人員、馬匹等解決后均焚毀滅跡。然而屯墾軍一司務長貪財,擼下中村金表輾轉(zhuǎn)典當?shù)脚d隆街大興當鋪,而在洮日本諜0植松菊子在與屯墾軍官嫖宿時,將其灌醉并吐真言,于是這個女諜迅速將情況報轉(zhuǎn)日本特務機關(guān)長土肥原賢二。土肥原立即來洮將大興當鋪金表買出,并作為中-隊無辜殺害日本“農(nóng)業(yè)專家”的罪證,向中國政府提出抗議,提出以武力要挾,未得滿意答復。以“中村事件”為導火索,同年9月18日晚,日軍將南滿鐵路柳條溝一段炸毀,并反誣中-隊所為,十一時日本關(guān)東軍炮轟北大營,大舉進攻沈陽城,“九•一八”事變就此暴發(fā),“中村事件”讓人牢記歷史,勿忘國恥。
一百多年過去了,古城洮南已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然后發(fā)生興隆街的故事仿佛就在昨天,永遠啟迪后人應該繼承什么,發(fā)揚什么,摒棄什么,記住什么。